[散文]“刁氏封坛杯”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应征散文展

发表时间:2021-04-04 08:15

城市之光

河南南阳   刁仁庆

我们村西北方向的天空中,夜晚有一片神奇的光芒挂在天地之间,像天空洞开的一扇大门,直视住我们村庄和村庄那棵百年干云蔽日的大槐树,大槐树在那片光芒的映照下,大大的树冠周围发出一圈圈神秘的光环。

我们村庄在南阳城东南方向约25公里处,是一个典型的南阳盆地小村庄,这儿远离公路,也无水路码头,交通不便。几百年来,村民日耕夜息,反裘负刍,平淡度日。这里偏僻,闭塞。几百年来,村庄与外界很少有交流,村民都是村夫野老,大都固步自封,保守排外。这样一来,自然就形成了自娱的文化和信息氛围。前些年有一些年轻人试探着走出去,开始与外界接触和接受新鲜的事物。近些年,大批大批的村民都走出去当产业工人去了,村里只剩下上年纪的人和上学的孩子。浮云朝露,人生无常,在外的人也不知道都生活得怎么样。牵挂外边的亲人,是我们村民淡淡的乡愁。

我们村的大槐树似乎不在乎村庄这些人员结构变化,依然屹立在那里,顶天立地,岿然不动。

大槐树生长在村西北角的大沟旁,这棵槐树已经有100余年的历史了,我爷爷的爷爷就是在这棵大槐树下长大的。它高有20几米,冠状直径也有10米多,他的树荫比一个小打谷场的面积还要大。它的根系十分雄壮、发达,盘曲的树根错综复杂,蟒蛇一般趴在地面上伸向大沟的深水处,我们小孩看着像龙爪一样的树根,心里往往有些害怕,不敢单独靠近。

由于老槐树枝肥叶茂,既遮阳又挡雨,多少年来,老槐树下是我们村的文化广场。特别是夏天,全村男女老少,大都在这里放饭流歠,谈天说地。春秋温季,饭前午后,男人们在这里下棋,女人们在这里洗衣服,孩子们在这里玩耍。天暖的月夜,这里常有戏剧爱好者在这里说拉弹唱,好不热闹。这里是我们村的信息传播中心,也是信息收集中心。常常男女分类,三一群,五一伙,浮语虚辞,扯东道西,评古事,论今常,家常里短,无事不议。当然更是我们儿童的娱乐中心,可以这样说,我的童年时光是在这棵大槐树下幸福地度过的!

这是一颗神奇的大槐树,是一棵发光的大槐树!

其实我们村庄的人都知道槐树的树冠自身是不会发光的,树冠之所以在夜晚会有光环,是因为我们村庄西北方天空中有一片特殊的亮光在照射着它。从我记事起,我们村庄西北方的天空中,就有一片特殊的亮光,这片亮光含露怀雾,既朦胧又清晰。它的上方是北斗星,下方就是我们村的大槐树,站在我们村口望去,大槐树的树冠周围在那片神奇亮光的映衬下,呈现出一环扣一环的七彩虹光,赤橙黄绿青蓝紫,隐隐约约映云天。特别是在夜雨的晚上,村冠上那光环如白日贯虹,变幻莫测,润细而冰晶。它像舞台的背影灯光,也像幻灯片的虹光,既好看又神奇。如果在月光下望去,树影旖旎如画,柔和美好。我们不懂事的时候,老人们告诉我,那是一道神光,是五朵山里的神仙发出的光芒。也有老人告诉我们,那是龙光,是龙的眼睛发出来的光芒。后来有大人们告诉我们,那西北方天空中的光亮,其实是远方城市的光芒。南阳城就在那片光的下面,这片神奇的光芒就是从南阳城发出来的。我们问大人们,城市会发光吗?大人们回答说,是的,会发光。我们又问,城市为什么会发光呢?大人们告诉我们,因为那里有电。我们又问,什么是电呢?大人们说,电就是光,光就是电!我们又问,我们村庄为什么没有电呢?大人们说,别着急,早晚会有的!于是我们每个小孩的负鼎之愿就是期盼着村庄早点用上电!

我同族的三爷是个文化人,他对我说,他去过南阳城,那里晚上和白天一样明亮,晚上不但室内有电灯,大街上也有电灯,晚上人都不休息,都在大街上行走,不但如此,晚上大街上还有自行车,摩托车,马车,驴车,拖拉机,汽车,大街上十分热闹。

我盼望我有机会要进一次南阳城。因为南阳城上方那一片蕴含仙气的神秘之光在吸引着我。那时候我不知道南阳城是个什么样子,我只知道光亮就是城市,城市就是光亮。

12岁那年夏天,学校放假了,父亲用自行车带着我到南阳城住了两天。父亲是大队干部,他要到南阳城为大队购买柴油动力机。到南阳后,因为手续复杂,我们就在东关一家小旅馆住了两天。晚上,我果然发现这里的室内室外电灯都伸奇地亮着,连厕所里都亮有电灯。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电灯,我激动得不得了,电灯真的很亮很亮,比我们家的油灯亮了许多,我和我的同学们晚上学习还要穿壁引光,借亮读书。而这里是黑夜如昼,光耀夺目。我一个人站在小旅馆的口,看着大街上路灯下挨肩擦肩而过的行人,还有小孩子在路灯下尽情地打闹玩耍,从内心里很羡慕很羡慕这里的人们。看着眼前这一切,我想到了我们村庄村大槐树上的光环。原来,我们村庄西南方星空下那片祥瑞之光,就是从这里发出去了的。我突然感觉我很幸福很幸福。因为我此时就站在那一片神奇光芒发出的地方!

我和父亲在城里住了两天,我激动了两天!

其实我小的时候,我们村庄西北方天空的亮光并不是十分明亮,有点昏昏沉沉,雾雾昭昭,映射在大槐树上的光环也是朦朦胧胧,显得灰暗。树上三个巨大的鸟巢,只有在月光下才能模模糊糊的看到,而凭借那片光芒是看不到鸟巢的。现在想想,那是南阳城市太小,路灯太暗,大街没有光彩的缘故。

大槐树是我们村庄的神树,是我心中之树,它的光环点燃了我童年的希望!风雨如晦,鸡鸣不已。随着大槐树年轮的增长,我也慢慢地长大,南阳城和我一样,在一步一步地成长。随后我发现大槐树晚上的光环,伴着斗转星移的时光,一年比一年明亮,一年比一年清晰,与群星相应,与明月映辉。

上世纪80年代中期,我从部队复员上班以后,利用节假日常回我们村庄小住,年年回家都相似,年年看槐不相同。我真切地感觉到,大槐树随着时间推移,树冠周围的光环越来越亮了,特别是天晴的夜晚,西北天空那片光,如不息的闪电,如永恒的云霞,把大槐树映照得既有立体感之美,又有妩媚感之妖。我深深地知道,这槐树上的光环,与城市的经济发展、社会进步息息相关,它见证了南阳发展的速度,见证了社会的变迁。这槐树上的亮环,与社南阳城市发展建设成正比。因为那片城市之光越亮丽,我们这里的大槐树光环就越多彩!

后来我们村庄也通了电,这个时候,村民们似乎不再关注大槐树上的光环了,大家各忙各的事,各挣各的钱,在大槐树下的聚会也少了。现在的小孩们也不在这里玩耍了,因为他们现在拥有多彩的童年生活。然而我每次回到老家,夜晚还是一如既往地站在村口观看大槐树上光环的变化。进入新世纪以后,大槐树上的亮环真的是更加明亮了,每次看都有不一样的感觉,都会浮想联翩,会想得很多很远。有天晚上,我在老家创作长篇小说,写累了,一个人漫步来到村口观看大槐树上的光环,我越看越想看,越看越发呆。我想,现在城市发展了,西北天空中那片亮光面积越来越大了,有时候像燃烧的火焰,通红通红的,把北斗星也湮没了,照得这棵大槐树明亮而神奇。突然,南阳城上空出现多个光柱冲向天空,交叉移位,横冲直闯,似乎要把天空冲破。这时,我背后有人说话了,他问我,你在观察生活?我一听声音,知道是我三爷,三爷上过初中,他也懂得文学,似乎也知道天文地理、哲学易学什么的。三爷虽然有文化,但不清高,在族人面前从不吹大法螺。我在三爷面前往往是程门立雪,虚心求教。我们也多次夜雨对床,抵掌而谈。他多次给我讲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道理,使我早日形成了自己的思想。三爷又问我,你是不是以城市之光的变化,来看我们社会的进步和变迁?我一听愣了一下,转身看着他,笑了。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说,三爷你说得对啊,我们这棵大槐树上的光环,由暗到亮,由亮到多彩,其实是城市之光在变化,这不正是我们国家发展和进步的象征吗?这“光变”的历程,不正是我们南阳发展的历程吗?三爷笑笑说,黑夜变白天,落后变文明,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象征。我说三爷,你不愧是文化人,说句话都紧扣时代主题,佩服,十分佩服啊!他说,从南阳城市夜空灯光变化看社会的进步发展,这正是你们搞文学创作的切入点啊!说完我们两个都笑。

时间荏苒,蹉跎岁月。   我退休以后,回农村的机会多了,我每次回去,都会利用晚上悄悄地站在村口看大槐树上的光环。现在大槐树上不仅仅是有光,似乎是在发光。树上那三只巨大的鸟巢,在没有月光的情况下也能清晰的看到了,还能看到鸟巢里边的小鸟在活动。这说明西北方城市的亮光更亮了,像火焰,像霞光,拥抱半边天空。透过大槐树望去,西北方整个天空一片明亮,把北斗星比得有些灰暗。是啊,南阳城市真是变化太大了,城市框架已经延伸到我们不可想象的地方。南阳高铁离我们村庄只有几公里了,南阳的高铁片区,已经成为南阳的东方明珠。这西北方天空的亮光面积一大再大,亮度一亮再亮,照亮了整个西北天空,正在逼近大槐树上方,在这种情况下,树上的鸟巢不暴露才怪呢!

2021春节前的一天,也就是除夕夜,我们村的大槐树的树枝上,突然亮了许多多彩的霓虹灯,霓虹灯线盘在高高大大的槐树上方,火树银花,靓丽照人。原来,随着新农村发展的步代,农村的光亮工程早已紧锣密鼓地上马了,我们村庄不但安上了路灯,而且也实施了多彩的光亮工程。三爷说,衡量一个国家的文明,主要是看农村的发展,一个国家单单城市亮了不行,农村亮了才行,只有农村发展了,社会才是真正的均衡发展,和谐进步了!高岸为谷,深谷为陵,新时代的社会发展,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说不定哪一天西北方的光亮会燃烧到我们村庄的上空来,我们村也有可能会变为南阳的大上海。我听了三爷这番话,从心眼里给他点了三个大大的赞。

三爷在我心中,就是我们村的村魂。

过去,大槐树伴着我成长,给我幸福满满的童年时光,给我憧憬未来的少年飙狂,还给我对远大理想浮想联翩的青春梦想。当然也给我成年奋斗的力量!将来,大槐树还要伴着我慢慢变老,送我走向生命的尽头。南阳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正朝气蓬勃,如日中天地随着祖国建设的步伐,同步前进,努力向上……

我们村的大槐树随着城市之光的变化,似乎越来越苍翠欲滴了,树冠上的光环越加多彩、妖娆、魔幻和明亮,城市之光,才是我们村百年大槐树的真正之光!这光源一定会随着社会的步伐,更加斑斓、迷人和明亮!


俺家吃鱼的变迁史

江苏宝应 刁仁宏

还记得爷爷说过,他小时候,生活在芦苇荡边。茅草房子搭建在多年垒高垒宽的土墩上。

原来,1958年“大跃进”之前,京杭大运河宝应段还没有整修,“八浅大沟”还未完善。夏天,大运河的水,无拘无束,裹挟着大大小小的鱼儿,肆无忌惮地泄下来,在里下河地区宝应县望直港镇地域,自然造就了四顷荡、花亭荡、和平荡、獐狮荡等“水乡泽国”。汛期,小村庄便成了悬浮于水中的“孤岛”,唯有小木船可以救急。茅草房边,蛇鼠乱窜,蚊虫肆虐。

三年一大涝,一年一小灾。只有高田,可种水稻,老天作美的话,有点收成。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唯有想方设法多弄点鱼儿,才能不至于挨饿。

勤劳智慧的爷爷辈,在其长辈的指点下,自制捕鱼工具。他们就地取材,将芦苇削剪成半寸左右两头稍尖的薄蔑片,中间切凹痕,扎上蒲草捻成的细绳,另一头绑上细树枝,弄上二三十个备用。

待到初春渐暖,在篾片上串上肥肥的一截蚯蚓,傍晚时分,插在浅水边。贪嘴的鱼儿将蚯蚓连同篾片吞下,一用力拉扯,篾片便横在喉咙,卡入肉里,动弹不得。早上,提线捉鱼。那时鱼多,很少空着,鳅鱼、黄昂刺居多。

暮春时节,鱼儿开始“咬籽”,正是鱼叉派上用场的时候。有时两条鱼“咬尾”,有时几条一阵子咬籽。一叉下去,有时梅开二度,鲤鱼居多。细想残忍,但在缺衣少食的年代,也身不由己了。好在资源丰富,各河相连。

芦苇编制的“花篮”,也被放到水草丰茂处。鲫鱼们忘情地咬籽,追逐打闹中,只要钻进一只,其它的也跟着自投罗网,一起“殉情”了。有时一只“花篮”能钻进几斤鲫鱼。其它的鱼种也有,黑鱼和鲤鱼也能逮到,但是鱼大了,自然力气大,有时会损毁花篮,逃之夭夭。

春夏之交,黑鱼产籽护窝,在近岸草丛里一滩黄橙橙的鱼籽旁,用穿着“土田鸡”的黑鱼钩慢慢挑逗,“啪”的一声暴口,一扬竿,一条黑鱼就被请到岸上。即使没有钓上来,过一会儿再钓,还会咬钩。有时遇到黑压压的一片黑鱼崽,时而一阵冒出水面,继而又一起潜入水中。此时可钓,也可以叉。听他们说,只逮最大的一条,放过另一条亲鱼继续护崽。

盛夏之时,汪洋一片,不易捕鱼。大人们在大榆树底下,一边乘凉,一边编织蒲扇、修补渔具。

入秋,水位渐退,满眼的芦苇成熟了。大人齐上阵,用镰刀将芦苇杆一棵一棵割下,再一捆一捆扎好,一趟一趟地搬回。晒干、剥皮、切齐之后,再用藤条编扎成一丈长的“芦排”几十捆。

最好玩的就是用“芦排”围鱼了。几个大人选个晴天,起个大早,将几十捆“芦排”用两条小木船运到指定的地方——土生土长的他们知道,水荡里哪里鱼多,哪里好捕。

脱了衣服,只穿裤衩的几个大人都跳下水来。为了养家糊口,也顾不了秋冷;习惯了,也不怕冷。间隔数米,站成一排,一人一根木棍,拍打水面,将鱼往一个方向驱赶。受惊的鱼儿,逆着声响,渐渐躲进水草较多,不深不浅的指定区域。从船上一捆一捆的放下“芦排”,一个挨着一个,连着围成几十丈长的大半圆,再慢慢逐个向内移动“芦排”,逐渐缩小包围圈,鱼儿便“画地为牢”了。等到包围圈缩至一间教室大小时,已是里三层外三层,任凭鱼儿横冲直撞,上蹿下跳,也难逃生天了。

在包围圈里抓鱼,也绝非易事,得用上“鱼罩”。用芦苇杆、藤条、细木棍,串连加固,编织成下口大,上口小的圆筒形的“鱼罩”(直径与农村的粪桶差不多),对着浑水处快速罩下去。倘若鱼儿在里面,会有撞击的震感。两只手在“鱼罩”里来回对操几个回合,就能在这个小的空间里逮着鱼了。几斤的青鱼、草鱼、鲤鱼居多,十几斤的青鱼屡见不鲜,二三十斤的大鱼也不足为奇。半斤以下的很少有,因为早已从简易“芦排”的缝隙钻出去,溜走了。

一阵忙碌,小木船差不多装满了鱼,便撑船回家吃饭、休息。“芦排”阵里的鱼,还在里面,也不用担心被人偷,改天再来抓。

小船一靠岸,孩子们急不可耐地迎上来。这个鱼大,那个鱼大,叽叽喳喳的争论着。午饭后,妇女们便“迟鱼”,从脊梁剖开,去肠洗净,撒盐揉匀,下缸腌制,十天左右就可以晾晒,制成咸鱼了。苦于交通不便,鲜鱼没法卖出去,即使撑船或肩挑,辗转半天来到集镇上吆喝叫卖,也是翻白眼的死鱼,卖不了好价钱。还不如腌制成咸鱼干,几家集中起来撑船到镇上,一次性卖给熟悉的小贩,省时省事又划算,顺便采购些米油盐等日用品,洋油和火柴是万万不能少的。

一连几天的西北风怒吼之后,天寒地冻,河面也冻得严严实实的。爷爷有时带上我,去打冻鱼。大早上,穿上防滑的蒲鞋,拎上自制的竹篮,提着鱼叉,走上浅滩,透过冰层,看到水草中的鱼,用木榔头敲开一个洞,对着鱼就是一叉。慢慢地将叉中的鱼,小心地从冰窟窿里弄出来,没过一会儿,鱼就冻成冰疙瘩了。黑鱼最好弄,身子躲在淤泥里,只有嘴巴露在外边,即使榔头敲击冰面也懒得溜走。装满竹篮时,太阳也升高了,冰面也打滑不结实了,得回家吃早饭。再将冻成冰疙瘩的鱼,用热水融化开来,刮去鱼鳞,洗净下锅。

长辈们移栽在东山角的几株竹子,已经欢快地“窜开”一大片了。草本植物“麻”,也在西北角攻城掠地,独霸一方。

“芦排”只能用个一两年,便破烂不堪了。爷爷与时俱进,不断创新。将自家的竹子,切成固定长度,用“麻”剥下的皮,编扎制成“竹排”,能管用四五年。每年枯水期,鱼要装船几个来回。吃不完,也吃不够——那时,米比鱼贵,也不易买到肉,更吃不起肉,只能吃鱼。迟鱼过后,煮上一盆的鱼鳔,脆而不腻,是孩子们的最爱。

咸鱼晾了一串又一串,晒干一批又一批,想吃就煮一条;我最喜欢将大青鱼切片,摆在瓷碗里,撒上葱花和姜沫,偶尔滴几滴菜籽油(那时连菜籽油也是奢侈品),放在饭锅头上蒸。饭熟了,咸鱼的香味也溢满屋子,令人垂涎三尺。

水位高涨时,“竹排”只能束之高阁了。一学就会的爷爷,向串门的姑爷学了一手织“麻网”的技艺。将成熟的“麻”皮剥下,锤打去脆,泡水变软,撕丝捻线。用竹片制作的“针”穿线结网,一丈见长,扎上浮漂,一张“麻网”便大功告成了。一人划船,一人放网。前脚放,后脚就有鱼儿在网上挣扎了。半斤左右的翘嘴和鲫鱼居多。最讨厌大鱼上网了,没几下,就把麻网搅破了。几条大鱼一起捣蛋,麻网净是大洞,基本报废了。所以不敢把网放在深水区,那儿大鱼多;只敢放在浅水近岸处,以避开大鱼的死搅蛮缠。

爷爷终究老了。“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耳濡目染的爸爸,嫡传了捕鱼真经,一年四季都有鱼吃。

与时俱进的爸爸,听说老城区鱼市口有新式的尼龙丝网卖了,便选个吉日,起个大早,带点干粮,徒步半天,晌午时分,终于走到宝应县城繁华的鱼市口,询问了好几家,终于相中最便宜的一家,一番讨价还价,咬咬牙,努力地从内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票子,买下网眼一大一下的两参丝网。吃完干粮,讨碗水喝下,凝望着旁边的客栈,估计过夜住宿要不少钱,还是狠狠心,咬咬牙,踏上了归途。

尼龙丝网这家伙真好使,结实耐用,跑鱼又少。然而有一种鱼,最讨厌——“鳡鱼”,俗称“黄箭”,力大无穷,听说大的“黄箭”能撞穿简易的土质堤坝。倒霉时撞上尼龙网,几经挣扎,留下大洞而遁。几个月下来,丝网上的大破洞全是“黄箭”的功劳与杰作。

后来,爸爸也赶时髦,穿上了用汽车内胎和胶水自制的“皮衩”,冬天可以徒手下河摸鱼了。一竿扁叉,两头系着“皮衩”和“护篓”,挑到某柴滩洼地,反穿上“皮衩”,一直套到脖子,扎紧不进水。腰间系上“护篓”,便下水了,抡起扁叉,拍打水面,受惊的鱼儿全钻进水草或淤泥里。往往几个人在一起,相互好有个照应。黑鱼、鲫鱼、虎头鲨、黄昂刺居多,有时也能逮到甲鱼和乌龟。如果抓到大点的鱼,一只手又不便将鱼放到腰后的“护篓”里,就两只手掐着鱼放到别人的篓子里,上岸再换回来。有时,碰到大黑鱼没抓住,逃向了手够不到底的齐腰的深水区,凭经验,立即观察水面,黑鱼逃跑路线会泛起一长串泡泡。慢慢地挪到泡泡停止处,扁叉用力刺去,如叉中了鱼,待挣扎几下不动后,便能将逃走的大黑鱼给叉上来。如又逃走了,再沿着泡泡循去补上一叉,好在天然的河底较为平坦。这样的黑鱼大,叉伤了,会死,卖不了好价钱,往往会烧上一锅,填饱肚子。

老爸有一绝活,用脚抓鳜鱼(俗称季花鱼)。鳜鱼往往栖息在脚盆大的圆形窝里。拿着扁叉,在齐腰深的平坦处用脚搜索前进,蹭到圆形窝,用脚的侧面轻轻的将鳜鱼抵在窝的边沿,再将扁叉小心地顺下去,抵住鱼尾上端,用力一刺,便能将其挑出水面。脚轻轻的碰到鳜鱼,因脚暖和,加上鳜鱼护窝,它往往并不逃走;即使受惊逃走,过一会儿再来抓,还在窝里。鱼叉刺在不是要害的尾端,鱼不易死,有卖相。有些技术不行的新手,少不了曾有过一脚踩在鳜鱼的脊刺上的经历,肯定刻骨铭心——不仅皮衩漏水,那脚底持续钻心的疼,弄不好,发炎化脓,没有十天半月是出不了门的,总少不了婆娘的抱怨。

随着尼龙网的普及,我爸又与外公合作,在宝射河的支流官沙河上“扳罾”,“罾”是四周高,中间低的方形大网,四周用粗的尼龙绳拉着,一侧固定在两岸,另一侧连着轱辘和能升降的毛竹竿。发现鱼在罾里泛起水花,立即转动木轱辘,网面托着鱼一起露出水面,用长竿抄网将鱼捞上来,暂养在河边的篓子里。

发水时节,各种鱼都有,收获最丰盛。爸爸终于买得起凤凰自行车了,那是我家最值钱的物件,去镇上卖鱼也方便多了。

有时机帆船经过时,要将整个罾网沉到水底,稍有不慎放迟了,或者夜里睡着了,机帆船螺旋桨蹭上去,搅烂一大片,得好几天工夫修补网面。

“扳罾”自然是力气活,外公体力渐衰,便又学会了“鱼簖”。

用竹竿和网片围成的“鱼簖”,避开机帆船通行的主河道,竖立在河里“请君入瓮”。自投罗网的鱼,好进,不好出,在狭小的空间里转来转去最后大都钻进“倒须笼”里难逃生天了。外公驾鹤西去之后,“鱼簖”也破败弃用。

后来,老爸也与叔父他们合作过,用“箍网”到小河里捞鱼,也撒过旋网,用7字型鳝笼张黄鳝,用刺网张螃蟹,摆过地笼张河虾,用猪肝钓甲鱼……鱼成了我家餐桌上的家常菜,百吃不厌。

可惜,随着大运河几个闸口相继建成,运河水也被关在外边,不来家乡溜达了,水荡的大鱼也逐年稀少。

原来的芦苇荡,四周垒起了堤坝,建起了排水站,被改造成良田,种植荷藕、茨菇、芡实,或精养鱼塘。一番沧海桑田,旧貌换新颜的景象。

随着水荡滩涂的改造利用,野生渔业资源的枯竭,许多传统捕鱼方法,也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线;但我们餐桌上的鱼虾蟹鳖,反而多了起来,人工养殖,蒸蒸日上,功不可没。

京沪高速通车后,路基取土时挖成的深塘,有十几亩,被花甲之年的老爸承包下来养鱼,他好像与鱼有不解之缘,总离不开鱼似的。

老爸买了电动车,割篙草,捞水草,喂小麦,忙得不亦乐乎。我心疼他,好不容易得到他的同意,雇佣了堂兄帮忙。

鱼塘深,难得清塘。黑鱼最讨厌,专吃小鱼苗。我购买了路亚竿,轮子上缠上几十圈大力马尼龙线,扣上塑料青蛙(雷蛙),抛出几十米,在水草处牵着“假蛙”,时快时慢,时动时停。黑鱼不知真假,暴口一响,,稍顿,立即抽竿、刺鱼、摇轮、收线,任凭黑鱼挣扎,也得请上岸来。谁叫它贪吃鱼苗呢,也让它尝尝被吃的滋味。

双休日,单位同事偶尔也来凑热闹。他们的装备少则几千,多则上万。手竿还嫌不过瘾,有时用抛钩。在几把钩上穿上螺丝或裹上饵料,抛到水中央。小铃铛一响,大鱼上钩了,得溜鱼,有时被大鱼牵着在鱼塘边东奔西跑,时而收线,时而放线,得折腾个几十分钟,鱼儿才初露真容。待到鱼肚翻白朝上,得用大号操网伺候。那溜鱼的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他们往往也不会白白拿走,或多或少塞点钱给老爸。大鱼抱回家,自己吃的少,大多分给亲朋好友。吃鱼没有取鱼乐嘛,图的是假日的闲情逸致和溜大鱼时的快活的感觉。

老爸常感慨,他们以前捕鱼是为了填饱肚子,养家糊口;现在的年轻人钓鱼,是休闲寻乐。还是毛主席伟大呀!活在当代,真是幸福呀!我也会补上一句,是共产党的政策好呀!共产党快100岁了,是真正为老百姓谋福利、干实事的政党。

我儿子大学毕业后在上海工作,也买了车。几个远房亲戚也在上海打工,隔三差五回来,我常请他们顺带点鱼捎给儿子,也不会亏他们。儿媳有时抱怨鱼儿不新鲜,哎!经过长途大巴四五个小时的折腾,鱼能不“睡觉”吗?

春节回家,腌制好的青鱼,儿媳坚决不让带,说是亚硝酸盐含量高,会致癌,快扔掉,还要老爸以后不要腌鱼了,要多吃鲜鱼。

老爸感慨地说,以前咸鱼比鲜鱼贵多了。怎忍心扔了,待他们走后,终究还是偷偷地吃了。

几年前,连淮扬镇高铁要从鱼塘里穿过,村干部找到我和老爸协商腾地拆房的事宜。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高铁要动工了,我怎么能敲竹杠、拖后腿呢?”——老爸的话干脆利索。村干部只跑一趟就谈妥了。

老爸只提一个要求,希望把剩下的水面继续承包给他养鱼,还说等家门口的高铁建成后,带上刚出水的鱼,不到两个小时就可以到上海看看孙子和曾孙了,顺便看看大海,了却一桩心愿!可别笑话,他这把年纪还没去过海边呢。还调侃说,等到哪天快要不行时,再坚持一会儿,孙儿们下班后还能坐高铁赶回来,见上最后一面呢!哈哈一笑,满脸的幸福感!

20201211日上午,宝应人民翘首以盼的连淮扬镇铁路宝应站通车运营暨综合客运枢纽启用仪式隆重举行,宝应县将告别“地无寸铁”的历史,一步跨进了“高铁时代”。老爸之前到建设工地查看过,启用仪式当天也喊上邻居,去高铁站凑热闹,兴奋得不得了,像个小孩子似的。

老爸的美好梦想,就在眼前——他要把自己生态养殖的鱼儿,通过高铁,及时送到上海的超市里,让大都市的人们,也来尝一尝里下河“荷藕之乡”宝应的鲜鱼味儿、水乡味儿!



闲话山乡知党恩

安徽合肥刁国龙

我出生在1984年,山东,一个贫瘠落后的县。

在我刚开始有记忆的岁月里,村里每家每户背负沉重的生产建设任务。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地里的庄稼要好好伺候着,等着秋后有优质的粮食上缴粮站。每年要参加大队里组织的“出工”,去外村或者更远的地方修路、修水利等,也只有这个才能赚到“工分”,才能抵扣大队的提留款。母亲在家操持,每年的刺绣任务、“钩花”任务、缴存一头生猪的任务就落在她的肩上,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任务,要不讲条件地完成,否则要用真金白银去抵扣。

时至今日,我仍然无法忘却养猪和“钩花”这些事情,它们曾勾勒描绘了我年少时光的无数算不上美好的画卷。

母亲的“钩花”水平算不是娴熟,但是非常下功夫。1990年左右,农村的电就像萤火虫屁股的尾光,没有多大光亮还时不时要断一下,闪烁着给人一种不安全感。夜里停电,只有豆大火光的煤油灯点亮世界。母亲在煤油灯旁,努力睁大眼睛,不让一针一脚出错,赶在上级催任务之前上缴。我安静地坐在她旁边,看着她手里的钩针不停地动着,期望她的钩针早日勾勒出新的世界和光明,更期望她按时上缴“钩花”任务,给我买一年吃不到几次的糖酥。

村里没有像模像样的小卖部,只有一户人家进点烟酒糖果及日用品零售。售卖的地方在他家的后窗,窗台高高的,每次去都踩着垫高的石墩才能够到窗户里递出来的东西。母亲踩着石墩去敲窗户,我眼巴巴地昂着头仰望着,口水顺着喉咙管咽了再咽。童年的世界里,真怕那扇窗户敲不开。

都说小儿难养,90年代初的猪更难养。为了完成乡镇食品站下达的生猪养殖任务,家家户户的庭院边上都会建设一口猪舍。那个年代的词典里还有“瘦肉精”这个词,家家户户的猪吃的都是谷糠和蔬菜,好点光景的人家才能喂上红薯面。日复一日的谷糠,猪看看食槽,上一顿水汤状的谷糠还没吃碗呢,主人怎么又来呼唤我吃饭了呢?索性不吃了,回去继续睡觉。父母做梦都想着猪能长的快一点,可是就是不争气,吃了上顿不吃下顿。偶尔再来个猪瘟,辛辛苦苦伺候几个月的猪仔眼巴巴地就撒手而去了。痛苦、失落甚至绝望让本来就看不到头的紧巴日子更加迷茫。

1996年的春节,村里住在县城的一户人家回乡,给我捎来了一件外套,让我喜出望外。穿惯了邻居家大哥哥大姐姐穿过的旧衣服,突然有了这么一件新衣服,我竟然不舍得穿上它,虽然它的口袋还是炸线的。无恩不施惠,后来才知道他们到城里的那年,父母把我们家超额完成的生猪养殖任务匀给了他们家,人家迟迟没有忘记这份恩情。

到了食品站来村里收猪的日子,验猪官挨家挨户地看,他那个凡胎肉眼看到谁家的猪顺眼觉得合格才让赶到大队去过秤。一旦上了秤尽量达不到他所要求的体重,那还要赶回家继续饲养。遇到不争气的猪,上秤前它拼命拉屎尿尿,搞得人哭笑不得。行走世间三十余载,我见过第一个最丑的人就是那个验猪官,个头矮矮,头大脖子短,嘴巴歪地想要逃离那张脸,尴尬地还挂在鼻子旁边。

一年到头,紧紧巴巴的农家日子终于在年终大队挨家挨户算总账的日子有个水落石出,有结余的农户可以给老婆孩子置办一身新衣服高高兴兴过个年,欠账的农户要从自己微博的收入里拿出来补齐亏空,劳累了一整年,过年可能还吃不上一顿都肉的饺子。

当然,这些都是历史,也已经早早被淹没在滚滚向前的时光机里。特殊的年代造就了那段特别难忘的历史,好在我们及时搭上了新时代的列车,风光旖旎,生活亦丰富多彩。沐浴着党的光辉和雨露,借助脱贫攻坚和乡镇振兴的东风,现在家家户户自给自足,年满60周岁的老人按月领着养老金,享受着粮食补贴、城乡医保等各项政策红利,生活无比惬意舒适。

念党恩,知党恩,生活方如此美好。





难忘入党时的军营生活   

山东曹县刁学刚

唱着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歌曲长大的我,投入党的怀抱成了从小心愿,尤其1973年应征入伍,更把入党作为人生追求的首选。但我深深懂得,共产党是先进分子所组成,共产党伟岸高大,离自己很远很远。

当我跨入军营,却看到处处都有党的身影,共产党就在自己身边!

我们的部队是铁道兵,我们的部队鏖战“襄渝铁路正酣。这是一条时称与帝修反抢时间的战备铁路,这是伟大领袖亲手划出的红线!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战争阴云密布于头顶珍宝岛的战火随时能将全国点燃。为了加快三线建设”国家调集85万军民抢修襄渝铁路可谓时间火急,日月恨短。

我们奋战的旬阳隧道,贯穿着旬河、汉江,深藏在秦岭、巴山之间。两端难寻咫尺平地,石块、石板搭建的简易营房,错落着悬挂在与天相接的山腰,犹如一层层大小不一的梯田。

隧道内通风十分不畅,空气混浑,氧气稀薄,到处都是烟雾粉尘弥漫。技术装备相当落后,掘进全靠炸药爆破,钢钎、大锤和风枪打眼。混凝土全是人工拌和所需钢筋、水泥、砂石料更是筐抬人搬。掌子面昏黄的灯光下,挥舞钢锹的人工搅拌机”个个坦胸露臂,驾驭烈马式的风枪手,面对着犬齿交错的石壁,浑身都被风枪激起的石粉泥浆喷遍。安全措施难以跟进,复杂莫测的山腹内,渗水、漏水、塌方和瓦斯爆炸不断发生;全靠人力的施工中,碰伤、扎伤、砸伤乃至献出生命随时都会出现……。战场有牺牲,战斗有危险,我们铁道兵的隧道施工,就是真真切切的作战!

面对艰苦,面对危险共产党员处处一马当先。搬水泥时,共产党员、副班长孙应和总是一次两袋;打风枪时,共产党员、班长毕恒佩常说,我个子大,不累,很少让人替换;尤其出现渗水、漏水、塌方甚至排哑炮时,共产党员、排长吴现义习惯性的双臂一伸,大伙靠后,处理这些玩艺我有经验

脏累岗位,危险时刻,冲在前面的是班长,是排长,是共产党员,但是对待享受,对待荣誉,他们总是缩身后面。连队经常搜集好人好事,他们记住的全是别人,月终、年终评功颁奖,他们总是说,新兵优先

我亲眼看到,共产党员就是不一样,我深深感到,榜样就在自己身边。是他们,以实际行动诠释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是他们,以实际行动践行了不求索取,只讲奉献!

在党员们带动下,我积极融入了队伍,我很快成了忘我奋进的一员,搬水泥、拌灰砂不怕脏累,战塌方、搞爆破抢着去干。大家铆足干劲加快施工进度,竭尽全力与帝修反争抢时间掀起了开门红迎五一红五月七一献礼”、向八一献礼向国庆献礼年终百日大会战等一个个施工高潮使年度施工计划整整提前60天!

争分夺秒的日日夜夜,使我切实品味到了火热战斗生活的真正含义,共产党员的先锋模范行动,使我切实感受到了榜样的力量大无边!

如火如荼的军营生活处处离不开一个字——。政治教育的体会要写大批判的稿子要写学雷锋涌现出的好人好事要写工地上班与班、排与排、乃至连与连之间的挑战书、应战书更需要写……有文字基础的我,很快得以充分施展。班长、排长让我写挑战、应战发言稿连长、指导员让我写施工动员令,写施工报告和总结并安排我将连队墙报、黑板报定期更换,甚至文盲战友的家书,我也帮写不断……诸多文字事务,本可以占些施工时间,但与身边的共产党员相比,我深感差距甚远!施工不能耽误,写东西必须学习雷锋的钉子精神——挤时间。战友们休息玩耍时我写战友们午休睡觉时我写很多次熄灯号响过以后,远离营房的工具棚变成了我的写作间。写挤掉我许多睡眠,写,占据我所有休息空间,即便八一、国庆、元旦、春节假期,我也舍不得休息半天。榜样和激情使我精力异常充沛,我犹如充足电的机器人,一天到晚不知疲倦。

全力的付出缩短了我与共产党员的距离,赢得了领导和战友们的称赞。1974年7月,经排长吴现义和指导员吴传海介绍,我的理想——投入党的怀抱得以实现!

入党,是我人生路上学习先进赶先进,追求进步的闪亮站点,更是我向先进看齐,实现入党誓言新的起点。虽然不久我便调离了连队,但是入党前后连队火热战斗生活的砺炼,确使我终身难忘,受益匪浅。有幸于那样的锻造,什么忙了,累了,苦了,难了,断然不在话下;什么穷了,富了,得了,失了,总能笑而淡然。虽然和老班长、老领导及其老党员们四十多年未曾谋面,但是他们一个个高大的形象和相处的日日夜夜,却时常浮现在眼前,有幸于他们的引领,我将终生不会忘记自己是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        (刁学刚)

     


   怀念妈妈

                    作者:刁顺亮


         万万没想到,妈妈以这种方式迎接我。

        永远也不能忘记,当我呼喊妈妈的时候,她再也没有睁开那双慈祥的眼睛。我紧握着妈妈的双手,依然那么温暖,她也用力紧紧握着我的手,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水。

        接到姐姐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告诉我妈妈昨晚上突然昏迷,我从上海匆匆赶往江都渌洋凤凰老家。妈妈的故事,仿佛过电影一幕幕展现在脑海里。

         1998年夏天,乔迁新居后,我将父母从老家接来上海。因为妈妈晕车,每一次乘车我都会提前让妈妈吃下晕车药片,才能保证平安抵达上海的家。一路虽千辛万苦,妈妈却说:“老了,不中用了,就像那麦子、稻子,熟了要收割了”。那年在乡下,妈妈趿着拖鞋去屋后的茅屎上倒痰盂跌了一跤,这一跤跌成股骨骨折,送到邵伯油田医院,检查拍片后医生说:“要恢复原样,唯一的办法就是开刀”。妈妈听说后:“开刀?宁愿今后是瘸子,我也不开刀,你一定要开,我当着你的面从楼上跳下去”。乖乖隆地咚,亲爱的妈妈您脾家不小,母亲的话,吓得我半死不活,半天都没说出话来。“走,出院回家去!”。尽管妈妈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老来一瘸一拐却成了她形影不离的好伙伴。

         又有一年,我将父母从渌洋接来,晚上全家人去福州路上的老半斋,吃上海名品刀鱼面、闷蹄面、熏鱼面。顺拢去南京路看看夜景,夜幕下的南京路火树银花,灯光熣璨,川流不息的人群,嘈杂的天南地北的方言,汇成了一幅壮丽的画卷,当时的南京路西藏路路口的天桥尚在,我搀着妈妈登上天桥,极目远眺,壮观无比的东方明珠跃入眼帘。妈妈心里甜滋滋的,快乐幸福的妈妈如同一个美丽的少女,她附在我耳边说:“乖乖,要是你不在上海工作,这辈子哭瞎了眼睛,也看不到这些好看的东西”!这就是我妈妈,没有华丽的词语,却句句都烙在我的心里。

         妈妈终究未能躲过这场病痛的折磨,爱我疼我的妈妈永远离开了我。

         每当我想念妈妈的时候,伫立窗前,仰望星空,那最亮的星星,仿佛是妈妈对我的微笑,时光可以带走一切,却不能带走我对妈妈的思念。

        时间飞快,不觉妈妈离开我已11年了。亲爱的妈妈,您在天国好吗?做儿子的想念您!